“人生七十古来稀”,人到了这个年纪,应该儿孙满堂,乐享天年,不过在恩平恩城街头,一位叫做吴叔武(音)的73岁孤寡老人只能住在大街上,过着靠捡拾别人剩饭度日的生活,且这样的生活已经延续了十多年。现在,吴叔武说自己因为年纪大了,连讨饭都走不动了,最大的愿望是能在政府帮助下住进养老院。
但是,吴伯虽然应该成为五保救助对象,却因他在多年前丢失了身份证,也弄不清楚户口在哪里,相关派出所拒绝为他补办身份证,民政局对他也爱莫能助。于是老人成了一个孤独的“黑人”,在秋意袭来的夜里,他只能一个人望着锦江河,在被窝里默默流泪。
晚年无奈孤独流浪
吴叔武老人没有妻子、儿女,他唯一的亲人是嫁到他乡的姐姐——现在已经为人奶奶,且家徒四壁,根本没有能力来帮他。他在老家的房子也因为多年前父母去世后没人住,现在已经完全坍塌,成为了一片废墟,喧闹嘈杂的恩城街头,就成了他晚年生活的最终归宿。
一件穿了十多年的军大衣,一床用了十多年的旧被子,一包破旧的衣物,一块能容下一个人平躺的台阶……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
白天,他四处乞讨糊口,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晚上,他就回到临时住所——恩平沿江路一家商铺的门前,展开破旧的铺盖,睡觉,年复一年。“我住在这里有十几年了,还好商铺的老板看我可怜不赶我走。”老人说,夜深人静因为肚子饿而睡不着的时候,望着锦江河里倒映的城市美景,他会像个小孩一样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泣,哀叹命运对自己的不公。
少年时也曾辛苦打拼
老人告诉羊城晚报记者,他是恩平市大田镇百合村委会贵安村人,出生于1940年。15岁的时候,因为父母先后去世,无依无靠的他投靠了嫁到恩平良西镇的姐姐,不过由于姐夫家的家境也不好,根本无法养他,不久,他独自去恩城打工闯荡。
“我干过工地,进过工厂,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回忆起前半生,老人显得很伤心,由于他只上过三年学,没有文化和技术,能赚钱的工作人家根本就不要他。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一些他原本能干的脏活累活人家也不要他了,为了生存,他开始去捡拾街上的垃圾卖,“捡垃圾有时一天能卖几十块钱,运气不好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
60岁后,由于身体越来越虚弱,他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走街串巷地去捡拾垃圾,于是,乞讨成了他唯一的选择。老人说,恩平沿江路有一位开餐厅的老板看他可怜,经常将一些剩饭剩菜拿来给他。“如果他不给我,我就没有吃的,很多餐馆一看到我去就撵我走。”老人说,自从不再捡垃圾,他就经常饱一顿饥一顿地生活。记者10月13日下午6时左右找到他时,他还没有吃上东西,正坐在街头眼巴巴地望着过路的各色行人,最后记者掏钱给他去路边的餐厅买了一份饭。
渴望进养老院度晚年
尽管在外面闯荡了50多年,但由于经济状况不佳,吴伯一直没能讨上老婆,多年来都是自己一个人过。
由于身份证在流浪的时候意外丢失,他现在连自己的户口在哪里都不知道,“我记得我曾经办过一张良西的身份证,但我后来去补办的时候,当地的派出所不给办了,说我户口不在那里”。
吴伯说,早些年他又去大田镇办过身份证,但大田镇不给办理,他又再一次去曾经生活过的良西镇,良西镇龙山管区给他写了证明,但是当地派出所还是不同意给他办身份证,后来他就一直这样露宿街头。“没有身份证,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去找哪个部门求助!”说起这些,老人的眼圈红了。
吴伯晚上睡觉的地方在恩平沿江路一家叫做兄妹副食店的门口台阶上,正对着锦江河,入夜的微风从江面上吹来,夹杂着点点寒意。吴伯吃完东西后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衫,抖开脏兮兮的被子,颤巍巍地打算睡觉了。
看着落魄凄楚的吴伯,围观的人们唏嘘不已,不少人给他出主意,有的教他报警求助,有的让他去找民政局。“现在国家已经建立了社会保障体系,不管怎么样,政府会帮你解决的。”一位年轻人说。而吴伯也表现出了渴望:“我年纪大了,真的不想再流浪乞讨了,希望政府能帮我,让我住进养老院里度过晚年。”
吴伯的户口到底在哪里?10月14日,羊城晚报记者按照他所说的名字,分别电话咨询了恩平当地的大田和良西镇派出所。但两地派出所均表示,查不出任何有关于吴叔武的身份信息,甚至江门地区都没有这个名字,除非吴伯能亲自回去,拿出自己是当地人的证明,否则,他们是不可能给他补办户口的。
恩平民政局办公室一位姓黎的工作人员也表示,虽然按照国家政策,吴伯属于五保救助对象范围,但由于他没有身份证,他们压根就没有办法帮他,同时他本人也无法办理银行卡领取救助金。
(原标题:孤寡老人丢失身份证流落恩平街头 求政府帮助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