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昌杰说,他至今记得17年前的情形。“当时气氛很紧张,厂里查账的来了,我没法还上40万元,一直希望自己侥幸没被查出来,心情很复杂。”云昌杰说。“后来,厂里几个人都被处分了,我知道这事瞒不住了,可我不想坐牢,害怕失去自由,只好逃走。”

  逃亡之苦

  “我不敢得罪任何人,甚至不敢与人辩驳。”

  处处“低调”,他成为最容易被欺负的对象

  12月18日早晨8时许,机械厂宿舍内,66岁的云昌杰悄悄爬下床,准备洗脸水,准备早餐……做这一切时,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轻手轻脚,他说这是多年来逃亡养成的习惯。

  “就想低调,希望别人都不注意到我。”在和云昌杰交谈中,记者听到重复最多的一个词语就是“低调”。他说,这两个字很形象地概括了自己逃亡17年的生活经历。

  云昌杰清楚地记得,那是1998年10月13日,在和家人匆匆告别之后,云昌杰踏上了逃亡之路,这一逃就是17年。“当时啥都来不及拿,就带了2万元人民币和6000美元,包在内裤里,然后穿在身上,偷偷地坐飞机逃到泰国去了。”

  “我的父亲是一名泰国华侨,在泰国素崖哥洛县做小生意,我也是出生在泰国,后来才随母亲回到海南的。虽然当时父亲已经去世,但还有几位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在泰国。”云昌杰回忆说,说明自己的情况后,身在泰国的几位兄弟姐妹不约而同地劝说他潜逃泰国。

  逃到泰国哥洛县后,由于没有身份证,正规用人单位招工他根本不敢去,五年的时间里,云昌杰都只能在家里闲着,很少出门。因为姐姐在哥洛县市场有一个卖杂货的摊位,云昌杰偶尔帮姐姐拉拉货物。

  2003年,经亲戚介绍,云昌杰在当地一家华人社团找到一份工作,主要从事文字工作,还做组织会议召开等一些琐事。在社团,云昌杰每天默默地工作。期间,云昌杰还用自己带走的那2万元人民币,托人为自己办了一张名为“刘文清”的泰国身份证。“除了改名字,我还故意将自己的年龄增加了10岁,当时想的是,年龄老一点别人不会太注意,就可以远离视线,躲避调查。”

  有了这张泰国身份证,云昌杰胆子大了一些,他说,那是自己逃亡生涯中比较轻松的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安全了,但内心深处又知道自己是逃犯,我走到哪里都刻意保持低调,不希望被人注意到,有时候在街上看到警察也不敢正眼看,晚上睡觉会醒来几次,在工作中受委屈了也只能忍气吞声。”